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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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償所願
梁清越下半年的工作安排很輕松，沒進組安排，新電影的路演也跟著跑完，十月底的時候結束了近期的工作安排，只剩下在十一月中旬舉辦的電影節。
他去年上的那部文藝片《風聲》不出意料地入圍了，但他第一次拿影帝就是金雞獎，據業內預測時隔四年再次獲獎的可能性不大。當然也有專業人士分析獲獎還是很有可能，畢竟梁清越主演的電影質量都很高，這種現實主義的文藝片一直挺受評委團歡迎，而他的演技也更有層次了。
不過這一屆的影帝最後會花落誰家依舊是個未知數，今年競爭太激烈了，有了多年未有的百花齊放之景，獲獎對象的猜測基本是對半開，非常熱鬧。
梁清越也沒認真打聽，當然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消息真真假假的，沒什麽可靠性。他最近心態非常好，日常就是好好睡覺和吃飯，爭取在臺下被鏡頭掃到的時候更上鏡些。
程宋卻比他更看重這次的頒獎典禮，這次的禮服都沒讓他工作室幫忙安排，很早就拎著人去定做了新的，加上他又要趕制，價格高得逆天。
但試穿的時候就發現和之前那些高定都不太一樣，裁剪和細節都十分考究，顯得人很挺拔，這衣服屬於自帶貴氣型的——只能說貴得很有道理。
今年的電影節定在沿海城市的申城舉辦，程宋和梁清越的團隊一起去了，全程都戳在後面當小助理。他不對著梁清越的時候連個笑臉都沒有，這種過分精致的長相面無表情時顯得人特別冷漠，氣勢很唬人。
以往格外簡單的試妝都搞得工作人員都格外緊張，最後還是梁清越把人支出去買下午茶，不然這邊工作都沒法做了。
很快到頒獎典禮那天，梁清越要去裏面的更衣室換衣服，程宋死活賴著不肯走，非要留下來幫忙。
梁清越對他堅持的事很少說不，也不太習慣拒絕他的要求，摸了摸鼻尖很快就應了。
盡管老板沒明說，但他們兩個具體什麽關系，這群人精當然看得出來的，甚至還有暗戳戳加入嗑糖大軍的。
工作室的小夥伴們雖然是第一次面對這個場景，都很有眼力見地找借口溜了，只有化妝師小姐姐走之前本著工作狂的精神發問：“那咱們半小時後上妝？”
梁清越：“……不是，就換個衣服，馬上。”
程宋也說：“很快的，不會耽誤你們工作。”
話是這麽說，但他們兩個還是聽見了大家離開外面化妝室的動靜，梁清越非常無奈：“什麽毛病啊，我不就是回了趟家沒帶你，下次一塊回就是了，祖宗你能別給我找事了嗎？”
程宋滿臉的純良無害：“我就是幫你搭把手，又不對你幹什麽，幹嘛都這個反應？”
梁清越：“……”
程宋為了表明自己真的就是給他搭把手，只是坐在旁邊椅子上看著他穿襯衫：“你平時都不怎麽穿正裝，要襯衫夾嗎？我給你帶了。”
梁清越褲子還沒換，聞言轉身看他，忍不住挑眉：“你平時也這麽穿的？”
程宋穿了這麽多年正裝，早就穿得跟第二張皮一樣服帖平整了，跑起來都能維持平整，再正式的款式都用不上襯衫夾。他笑吟吟地看著梁清越扣襯衫扣子，“18歲第一次穿西裝的時候用過，你剛認識我那幾年還會用用……現在天天穿都要成精了。”
梁清越思忖了幾秒鐘，有幾分不懷好意地眨眼睛，“都沒一起碰上什麽走紅毯的活動，不然還能看你穿呢。”語氣聽起來有些說不清的可惜和遺憾。
程宋忍不住想笑了起來，“啊，你怎麽不早說，下次穿給你看就是了——不過哥你得起床啊。”
作為賴床專業戶，梁清越始終振振有詞：“睜眼看一下不就行了，起床幹什麽。”
“給我搭把手啊。”程宋今天穿得很休閑，反坐在椅子上支著下巴看他：“我一個人懶得折騰。”
梁清越笑了下，把身上的休閑褲脫了，語氣自然：“勞駕，現在過來折騰一下吧。”
程宋聽話地從自己背包裏拿了個盒子出來，把東西翻出來理了下，梁清越已經走到了他跟前，光著條腿踩在椅子上，笑著低頭看他：“你背包裏還有什麽好東西，時刻不離身的。”
“秘密。”程宋說，他選了常用的E字型襯衫夾，目光在大腿上的紅痕上停留了下，然後楞住了，“我弄的？”
梁清越低頭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我以為你就是想看呢。”
程宋居然臉紅了，耳尖也跟著紅了起來：“我沒有……沒註意到，我下次小心點。”
“你每次都這麽說……你身上的印子消了？我看看。”梁清越隨口問道，然後很不客氣地伸手去扯他敞懷的外套，拎起他圓領T恤往裏邊看了眼，上次咬出來的痕跡還在呢。心說下次還是得輕點，程宋身上太容易留痕跡了，他這身體在某些方面也確實太嬌貴了。
程宋絲毫沒被他耍流氓的行為影響，認真看了眼位置，在他大腿上方扣上腿環，仰頭看他：“會勒嗎？”
梁清越搖頭，“可以，沒什麽感覺。”
程宋很快把夾子夾在襯衫的衣擺上，梁清越也配合的換了條腿，低頭盯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說：“下次我幫你穿。”
程宋笑著看了他一眼，“好啊，你擡一下手我看看。”
梁清越擡起手，彈力帶隨之拉開，襯衫平整地往上滑了一點位置，很快隨著他放下的動作恢覆原狀。作為一個常服都是休閑風的人來說約束感蠻強烈的，他忍不住感慨：“當紳士可真不容易。”
程宋安慰他：“穿多了就習慣了。”
梁清越很快把西褲套上，程宋站起來幫他整理袖口和領口，忍不住湊上去親他：“真帥。”
梁清越身材比例很好，骨架偏輕卻是那種恰到好處的肌肉，白色的襯衫被他撐得剛好，筆挺的西褲顯得腿又長又直，身上看不見什麽褶皺，整個人顯出一種恰到好處的矜貴。配著這張臉，實在很有吸引力。
“乖。”梁清越笑著搔了下他的下巴，示意他看前面的穿衣鏡：“咱倆這麽穿，好像差了得十歲。”
程宋氣悶：“餵，我今天只是懶得穿西裝了，你平時穿那麽年輕站我旁邊我都沒說你，差十歲個鬼啊。”
“你本來就是年輕的那個，當然不會說了。”梁清越玩笑道。
程宋思維發散了一下，莫名有點不是滋味：“要是咱倆年齡對調一下，或者真的差十歲就好了。”也許真的能找個更合適的方式，可能就不會有八年多的空白。
梁清越聽懂了他沒說出口的後半句，笑著搖頭：“現在就是最好的未來了，不覺得嗎？”
程宋也笑了起來，眼睛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漆黑也明亮，“當然，有你就是最好的時間。”
梁清越最近皮膚狀態好，今天化個淡妝就夠了，能更好地凸顯他五官優勢，這一環節很省時間。中長發半紮了個丸子頭，披散下來的地方都卷好用用發膠固定，再用吹風機吹得蓬松自然，有種漫不經心的俊美。
本來造型師準備給西裝搭配個懷表鏈，程宋幫忙拒絕了，他準備了胸針——畢竟從小在珠寶堆裏長大，程宋對這些飾品小東西都很有審美，人珠寶世家的總裁身份擺在那，造型師當然說好。
這邊弄完時間剛好，程宋當然跟車一起送他到外場，經紀人和助理坐前排，他們兩個戳在後面說悄悄話。
程宋給他仔細整理了一下胸針的小鏈條，這人似乎比參加典禮的主角還緊張，時不時就要動手弄弄細節。
梁清越有點無奈，“這次不一定會上臺領獎，可能要辜負你的設計了，別太失落啊。”
前面的尹明珠朝他們看了一眼，語氣自然：“誰說得定呢，畢竟這次看好咱們的也很多，咱們不是一直都實力與運氣並存。”
程宋也幫腔：“就是，我已經把有可能的競爭對手研究過了，你是最好的！勝率高很多，他們都說你要沒拿過這個獎，今天一定是你，那說明就該是你。”
梁清越對這個濾鏡八百層的男朋友說的話不置可否，但聽完他這篤定的語氣也忍不住笑了，“那借你吉言啊，宋老師。”
車子很快在外場停下，程宋最後幫他正了正領結，眼神溫柔也堅定：“梁清越，不管今天拿不拿獎，你永遠都是我的最佳男主角。”
前排傳來明顯的吸氣聲，又很快強行壓了下去，窸窣的動靜在車廂裏清晰也明顯——他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因為言語裏的情深，實在很有殺傷力，前排觀眾光是不小心聽了一耳朵，都忍不住震撼了。
梁清越也楞了下，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嗯，我知道。”
·
今晚的頒獎典禮也由官方開通了現場直播，臺下的演員都是盛裝出席，被鏡頭掃到的時候都會笑著打招呼，每個鏡頭的停頓，直播彈幕裏和電視屏幕前都有粉絲熱情回應。
梁清越和幾個熟悉的演員朋友都坐在第一排，位置不偏僻但也不算起眼，鏡頭卻頻頻落在這邊，搞得大家都有點緊張，時刻註意自己的儀態和形象，臉都要笑僵了。
梁清越餘光瞥見他們幾個嘴沒動，微笑著問候了幾句導播，忍不住彎起眼睛，鏡頭也很快朝他靠近，很不客氣地給了個特寫。
他今天的造型並不花哨，黑色的西裝顯得人很沈穩大方，配飾只有衣領上的的月牙胸針，簡約也大氣。交疊著雙腿坐著，姿態放松，看到自己出現在大屏幕上，他有些無奈地笑著揮了下手，很快將註意力轉移回臺上。
經過前面漫長的鋪墊和介紹，終於到了最受矚目的頒獎環節，場內的燈光變黯了些，原本還很松散的氣氛微微緊繃了起來。
因為這次最佳男主角的關註度很高，吊胃口的放在了後半部分，前面頒完了幾個“最佳攝影”、“最佳編劇”、“最佳導演”等獎項，迎來了第一個重頭戲——最佳女主角。
今年的影後沒什麽懸念，是被名導在海選失望後在路上一眼挑中的年輕小姑娘，飾演的漁村啞女很有靈氣，那雙漂亮的小鹿眼像是會說話一樣，很多影評人看過電影都說她是天生的演員。
然後穿插著揭曉了“最佳男配角”和“最佳女配角”，和業內業外預測的獲獎人都有點出入，終於來到了最讓人好奇的最佳男演員獎。畢竟這次入圍的新人和影帝都有，鏡頭往幾個人身上依次播過去，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兩位充當主持人的演員熟練地活躍氣氛，cue到臺下幾個入圍的男演員互動了幾句，很快請出了頒獎人，一個是前年完成大滿貫的影後秦漫語，以及迄今為止拿過七座獎杯、全方位包攬了華語電影五大獎項的影帝唐麟。
兩人結伴走到頒獎臺前，簡單互動了兩句，很快把話題引到入圍影片的主角身上，大屏幕上依次播放了主演片段。
唐麟比秦漫語年長了有二十歲，保養得好又是溫文爾雅那一掛的，站在那很有風度，他看完那些片段後轉身面向旁邊的小姑娘，“想必大家都很期待我們即將揭曉的獎項，我都忍不住好奇了，話說漫語你最期待給誰頒獎呢？”
兩人之前有合作過還算熟悉，先前在臺下就閑聊過幾句，何況圈內圈外都知道她和梁清越是好朋友，這話問得算是很直白了。
秦漫語很快笑了起來，“唐老師你這就問倒我了，這麽多好的作品，讓我選一部觀影都得斟酌一下從哪開始，我都很期待。那唐老師你呢？”
唐麟笑笑，也沒推辭：“我的話，覺得夏意出演的軍醫很出彩，聽說這還是他大熒幕首秀，表現真的很不錯，後生可畏啊。”
鏡頭很快給到臺下的演員夏意，他對著鏡頭露出個笑，看上去有些不自然和緊張，大概是沒想到忽然被業內的老前輩這麽點名誇獎，受寵若驚的很顯然。
唐麟很快又按著作品播放的順序，對應著簡單點評和誇獎了一下提名的作品主演，說得中肯並不浮誇，臺上臺下的人很快都松了口氣。看來唐老師是雨露均沾了，誰都不落下，鏡頭也給到了相應的地方。
他說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目光向右邊的角落移了一點，笑著說：“還有我們的梁清越，每次的作品都能給人帶來新的驚喜，真的很棒。我記得六年前同他合作過，雖然只是客串，我現在都記得他打戲特漂亮，眼裏有戲，又是個特別踏實的年輕人。”
鏡頭拍到梁清越，他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個淡笑，背挺得很直體態很好，看上去卻不讓人覺得緊繃。
秦漫語其實沒想到唐麟會說這麽多，笑著開玩笑道：“唐老師說得太全面了，要不我先偷偷看一眼結果吧，不然咱都要給臺下五位朋友都拉上來了，主辦方連夜都趕制不出獎杯。”
臺下發出善意的哄笑，唐麟也笑著應好，秦漫語打開手裏的信封，拿出卡片的時候心裏忽然有種莫名的直覺，這時候她反而有點緊張了起來。
秦漫語的微表情變化其實並不明顯，但唐麟很快就從中窺見了結果，笑著說：“別光顧著自己看啊，也給我們的最佳男演員一個眼神，集體望眼欲穿了要。”
臺下觀眾們都無意識屏息了幾次，場內安靜極了，大屏幕上給了幾個提名作品的演員特寫，表情都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種氣氛感染了看直播的觀眾和粉絲們，彈幕都凝滯了幾秒鐘，程宋坐在酒店房間抱著平板看直播，盯著鏡頭裏的梁清越看了幾秒鐘——他似乎比在現場的梁清越要緊張很多，拿著平板的手青筋都明顯了不少。
秦漫語把印著名字的卡片拿出來，先是念了一遍獎項的全稱，然後說：“獲得最佳男主角的是——梁清越！”
鏡頭很快給了梁清越一個特寫，他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在全場熱烈的掌聲中緩慢眨了眨眼睛，被旁邊的朋友激動地拍了下大腿才如夢初醒地站了起來。按照習慣和其他幾位演員擁抱了一下，旁邊的朋友還幫忙整理了一下他的禮服，人總算回過勁來。
梁清越穿過旁邊的長廊往臺上走，程宋準備的襯衫夾很隱形穿著也痕跡，除了有擡手這種大動作時基本沒什麽存在感。他上臺階的前兩步跨得大，被輕微地牽扯了一下，就迅速收斂了動作，不知道是想到什麽，忍不住彎了下眼睛。
臺上的秦漫語跟他道了恭喜，笑著把紅本的證書塞給他，梁清越被她這麽粗暴塞進懷裏沒想著要看都拿反了。秦漫語哭笑不得地給他翻過來，兩人因為這個插曲相視一笑，相互擁抱了一下。
唐麟把獎杯遞給他，按慣例握手問好，很輕地攬了他一下，“很棒，繼續加油。”
梁清越謙遜地點頭應好，又連說了幾次謝謝，後者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和秦漫語一起往旁邊走，給他留出中心的位置。
梁清越先是簡單感謝了兩位頒獎人，連著念了一長串的感謝名單，終於緩了幾秒鐘，露出個顯得輕松些的笑容：“今天是我第二次站上這個領獎臺了，心情竟然還和從前一樣，我要說我手有點拿不住獎杯了，會不會顯得很沒出息？”
臺下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宣布結果後的氣氛比前面輕松了許多，和他相熟的演員朋友開玩笑說幫他拿。
梁清越聽見了，笑著搖頭，“下次吧，這次的獎杯被人預定了，我得抱回去給他。”
現場臺下的觀眾沒什麽感覺，但觀看直播的粉絲都要瘋了，知道他在說什麽的唯粉不知道是慶祝得獎還是先跑去哭一哭，知情人不敢說話，路人都在好奇獎杯是怎麽預定的，彈幕很熱鬧。
屏幕前的當事人想起自己上次無理取鬧說他的以後獎杯都交給自己保管之類的混賬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什麽都拿出來說，哥你的穩重呢！
“說起來真的很巧合，我人生中第一次拿獎就是在這個獎臺，也是在這個城市。”梁清越語氣有點感慨，笑得很溫柔：“我好像還沒說過，其實我第一次拍電影，就是在申城這邊的小海島上，說起來已經是八九年前的事了。前後經歷了很多意外，也不確定能不能有收獲，但碰上機會就義無反顧的毛病讓我很多次撞得頭破血流，也無數次治愈自己，找到自己。依然很感謝那時候的年輕莽撞，還有不顧一切抓住機會和重新開始的勇氣，冥冥之中也讓我有機會再次被大家看到，讓我有機會站在這裏。”
“再次感謝為《風聲》付出的全體工作人員，沒有你們就沒有這部作品，很榮幸獲得這個獎項，謝謝大家。”
“最後，我想再感謝一下這些年一直陪伴我的粉絲朋友，”梁清越說著停頓了下，眼睛很亮：“謝謝你們看到我，謝謝你們找到我，謝謝你們喜歡我。今年碰到了很多美好的事，也是運氣特別好的一年，想把好運都和你們分享。那些每年都給我發私信說別等了的朋友，以後可以不用再發了，我等到了，也一直在向前走。”
梁清越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格外澄澈的琥珀色，和他衣領上胸針的寶石顏色很接近，弧度偏圓潤的月牙被一根精致枝條托舉著。左邊口袋上趴著個用鉆石拼出來的，擁著顆紅色小愛心的貓貓狗狗頭，兩個風格天差地別的胸針被兩根長短不一的金色細鏈連接著，看上去卻意外的和諧。
“祝大家在期盼的事情中都能得償所願，永遠不缺重新開始的勇氣。”他捧著獎杯和證書站在話筒前，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卻無知無覺地註視著前面的鏡頭，眉眼都含著笑。
鏡頭前的程宋被他這一眼看得楞住了，兩人像是隔著屏幕對視著，心臟都猛烈地跳動了起來。程宋不確定他要對自己說什麽，下意識調高了一點平板的音量，然後聽見了格外溫柔的一句——
“寶貝，生日快樂。”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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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越下半年的工作安排很輕松，沒進組安排，新電影的路演也跟著跑完，十月底的時候結束了近期的工作安排，只剩下在十一月中旬舉辦的電影節。
他去年上的那部文藝片《風聲》不出意料地入圍了，但他第一次拿影帝就是金雞獎，據業內預測時隔四年再次獲獎的可能性不大。當然也有專業人士分析獲獎還是很有可能，畢竟梁清越主演的電影質量都很高，這種現實主義的文藝片一直挺受評委團歡迎，而他的演技也更有層次了。
不過這一屆的影帝最後會花落誰家依舊是個未知數，今年競爭太激烈了，有了多年未有的百花齊放之景，獲獎對象的猜測基本是對半開，非常熱鬧。
梁清越也沒認真打聽，當然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消息真真假假的，沒什麽可靠性。他最近心態非常好，日常就是好好睡覺和吃飯，爭取在臺下被鏡頭掃到的時候更上鏡些。
程宋卻比他更看重這次的頒獎典禮，這次的禮服都沒讓他工作室幫忙安排，很早就拎著人去定做了新的，加上他又要趕制，價格高得逆天。
但試穿的時候就發現和之前那些高定都不太一樣，裁剪和細節都十分考究，顯得人很挺拔，這衣服屬於自帶貴氣型的——只能說貴得很有道理。
今年的電影節定在沿海城市的申城舉辦，程宋和梁清越的團隊一起去了，全程都戳在後面當小助理。他不對著梁清越的時候連個笑臉都沒有，這種過分精致的長相面無表情時顯得人特別冷漠，氣勢很唬人。
以往格外簡單的試妝都搞得工作人員都格外緊張，最後還是梁清越把人支出去買下午茶，不然這邊工作都沒法做了。
很快到頒獎典禮那天，梁清越要去裏面的更衣室換衣服，程宋死活賴著不肯走，非要留下來幫忙。
梁清越對他堅持的事很少說不，也不太習慣拒絕他的要求，摸了摸鼻尖很快就應了。
盡管老板沒明說，但他們兩個具體什麽關系，這群人精當然看得出來的，甚至還有暗戳戳加入嗑糖大軍的。
工作室的小夥伴們雖然是第一次面對這個場景，都很有眼力見地找借口溜了，只有化妝師小姐姐走之前本著工作狂的精神發問：“那咱們半小時後上妝？”
梁清越：“……不是，就換個衣服，馬上。”
程宋也說：“很快的，不會耽誤你們工作。”
話是這麽說，但他們兩個還是聽見了大家離開外面化妝室的動靜，梁清越非常無奈：“什麽毛病啊，我不就是回了趟家沒帶你，下次一塊回就是了，祖宗你能別給我找事了嗎？”
程宋滿臉的純良無害：“我就是幫你搭把手，又不對你幹什麽，幹嘛都這個反應？”
梁清越：“……”
程宋為了表明自己真的就是給他搭把手，只是坐在旁邊椅子上看著他穿襯衫：“你平時都不怎麽穿正裝，要襯衫夾嗎？我給你帶了。”
梁清越褲子還沒換，聞言轉身看他，忍不住挑眉：“你平時也這麽穿的？”
程宋穿了這麽多年正裝，早就穿得跟第二張皮一樣服帖平整了，跑起來都能維持平整，再正式的款式都用不上襯衫夾。他笑吟吟地看著梁清越扣襯衫扣子，“18歲第一次穿西裝的時候用過，你剛認識我那幾年還會用用……現在天天穿都要成精了。”
梁清越思忖了幾秒鐘，有幾分不懷好意地眨眼睛，“都沒一起碰上什麽走紅毯的活動，不然還能看你穿呢。”語氣聽起來有些說不清的可惜和遺憾。
程宋忍不住想笑了起來，“啊，你怎麽不早說，下次穿給你看就是了——不過哥你得起床啊。”
作為賴床專業戶，梁清越始終振振有詞：“睜眼看一下不就行了，起床幹什麽。”
“給我搭把手啊。”程宋今天穿得很休閑，反坐在椅子上支著下巴看他：“我一個人懶得折騰。”
梁清越笑了下，把身上的休閑褲脫了，語氣自然：“勞駕，現在過來折騰一下吧。”
程宋聽話地從自己背包裏拿了個盒子出來，把東西翻出來理了下，梁清越已經走到了他跟前，光著條腿踩在椅子上，笑著低頭看他：“你背包裏還有什麽好東西，時刻不離身的。”
“秘密。”程宋說，他選了常用的E字型襯衫夾，目光在大腿上的紅痕上停留了下，然後楞住了，“我弄的？”
梁清越低頭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我以為你就是想看呢。”
程宋居然臉紅了，耳尖也跟著紅了起來：“我沒有……沒註意到，我下次小心點。”
“你每次都這麽說……你身上的印子消了？我看看。”梁清越隨口問道，然後很不客氣地伸手去扯他敞懷的外套，拎起他圓領T恤往裏邊看了眼，上次咬出來的痕跡還在呢。心說下次還是得輕點，程宋身上太容易留痕跡了，他這身體在某些方面也確實太嬌貴了。
程宋絲毫沒被他耍流氓的行為影響，認真看了眼位置，在他大腿上方扣上腿環，仰頭看他：“會勒嗎？”
梁清越搖頭，“可以，沒什麽感覺。”
程宋很快把夾子夾在襯衫的衣擺上，梁清越也配合的換了條腿，低頭盯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說：“下次我幫你穿。”
程宋笑著看了他一眼，“好啊，你擡一下手我看看。”
梁清越擡起手，彈力帶隨之拉開，襯衫平整地往上滑了一點位置，很快隨著他放下的動作恢覆原狀。作為一個常服都是休閑風的人來說約束感蠻強烈的，他忍不住感慨：“當紳士可真不容易。”
程宋安慰他：“穿多了就習慣了。”
梁清越很快把西褲套上，程宋站起來幫他整理袖口和領口，忍不住湊上去親他：“真帥。”
梁清越身材比例很好，骨架偏輕卻是那種恰到好處的肌肉，白色的襯衫被他撐得剛好，筆挺的西褲顯得腿又長又直，身上看不見什麽褶皺，整個人顯出一種恰到好處的矜貴。配著這張臉，實在很有吸引力。
“乖。”梁清越笑著搔了下他的下巴，示意他看前面的穿衣鏡：“咱倆這麽穿，好像差了得十歲。”
程宋氣悶：“餵，我今天只是懶得穿西裝了，你平時穿那麽年輕站我旁邊我都沒說你，差十歲個鬼啊。”
“你本來就是年輕的那個，當然不會說了。”梁清越玩笑道。
程宋思維發散了一下，莫名有點不是滋味：“要是咱倆年齡對調一下，或者真的差十歲就好了。”也許真的能找個更合適的方式，可能就不會有八年多的空白。
梁清越聽懂了他沒說出口的後半句，笑著搖頭：“現在就是最好的未來了，不覺得嗎？”
程宋也笑了起來，眼睛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漆黑也明亮，“當然，有你就是最好的時間。”
梁清越最近皮膚狀態好，今天化個淡妝就夠了，能更好地凸顯他五官優勢，這一環節很省時間。中長發半紮了個丸子頭，披散下來的地方都卷好用用發膠固定，再用吹風機吹得蓬松自然，有種漫不經心的俊美。
本來造型師準備給西裝搭配個懷表鏈，程宋幫忙拒絕了，他準備了胸針——畢竟從小在珠寶堆裏長大，程宋對這些飾品小東西都很有審美，人珠寶世家的總裁身份擺在那，造型師當然說好。
這邊弄完時間剛好，程宋當然跟車一起送他到外場，經紀人和助理坐前排，他們兩個戳在後面說悄悄話。
程宋給他仔細整理了一下胸針的小鏈條，這人似乎比參加典禮的主角還緊張，時不時就要動手弄弄細節。
梁清越有點無奈，“這次不一定會上臺領獎，可能要辜負你的設計了，別太失落啊。”
前面的尹明珠朝他們看了一眼，語氣自然：“誰說得定呢，畢竟這次看好咱們的也很多，咱們不是一直都實力與運氣並存。”
程宋也幫腔：“就是，我已經把有可能的競爭對手研究過了，你是最好的！勝率高很多，他們都說你要沒拿過這個獎，今天一定是你，那說明就該是你。”
梁清越對這個濾鏡八百層的男朋友說的話不置可否，但聽完他這篤定的語氣也忍不住笑了，“那借你吉言啊，宋老師。”
車子很快在外場停下，程宋最後幫他正了正領結，眼神溫柔也堅定：“梁清越，不管今天拿不拿獎，你永遠都是我的最佳男主角。”
前排傳來明顯的吸氣聲，又很快強行壓了下去，窸窣的動靜在車廂裏清晰也明顯——他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因為言語裏的情深，實在很有殺傷力，前排觀眾光是不小心聽了一耳朵，都忍不住震撼了。
梁清越也楞了下，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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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頒獎典禮也由官方開通了現場直播，臺下的演員都是盛裝出席，被鏡頭掃到的時候都會笑著打招呼，每個鏡頭的停頓，直播彈幕裏和電視屏幕前都有粉絲熱情回應。
梁清越和幾個熟悉的演員朋友都坐在第一排，位置不偏僻但也不算起眼，鏡頭卻頻頻落在這邊，搞得大家都有點緊張，時刻註意自己的儀態和形象，臉都要笑僵了。
梁清越餘光瞥見他們幾個嘴沒動，微笑著問候了幾句導播，忍不住彎起眼睛，鏡頭也很快朝他靠近，很不客氣地給了個特寫。
他今天的造型並不花哨，黑色的西裝顯得人很沈穩大方，配飾只有衣領上的的月牙胸針，簡約也大氣。交疊著雙腿坐著，姿態放松，看到自己出現在大屏幕上，他有些無奈地笑著揮了下手，很快將註意力轉移回臺上。
經過前面漫長的鋪墊和介紹，終於到了最受矚目的頒獎環節，場內的燈光變黯了些，原本還很松散的氣氛微微緊繃了起來。
因為這次最佳男主角的關註度很高，吊胃口的放在了後半部分，前面頒完了幾個“最佳攝影”、“最佳編劇”、“最佳導演”等獎項，迎來了第一個重頭戲——最佳女主角。
今年的影後沒什麽懸念，是被名導在海選失望後在路上一眼挑中的年輕小姑娘，飾演的漁村啞女很有靈氣，那雙漂亮的小鹿眼像是會說話一樣，很多影評人看過電影都說她是天生的演員。
然後穿插著揭曉了“最佳男配角”和“最佳女配角”，和業內業外預測的獲獎人都有點出入，終於來到了最讓人好奇的最佳男演員獎。畢竟這次入圍的新人和影帝都有，鏡頭往幾個人身上依次播過去，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兩位充當主持人的演員熟練地活躍氣氛，cue到臺下幾個入圍的男演員互動了幾句，很快請出了頒獎人，一個是前年完成大滿貫的影後秦漫語，以及迄今為止拿過七座獎杯、全方位包攬了華語電影五大獎項的影帝唐麟。
兩人結伴走到頒獎臺前，簡單互動了兩句，很快把話題引到入圍影片的主角身上，大屏幕上依次播放了主演片段。
唐麟比秦漫語年長了有二十歲，保養得好又是溫文爾雅那一掛的，站在那很有風度，他看完那些片段後轉身面向旁邊的小姑娘，“想必大家都很期待我們即將揭曉的獎項，我都忍不住好奇了，話說漫語你最期待給誰頒獎呢？”
兩人之前有合作過還算熟悉，先前在臺下就閑聊過幾句，何況圈內圈外都知道她和梁清越是好朋友，這話問得算是很直白了。
秦漫語很快笑了起來，“唐老師你這就問倒我了，這麽多好的作品，讓我選一部觀影都得斟酌一下從哪開始，我都很期待。那唐老師你呢？”
唐麟笑笑，也沒推辭：“我的話，覺得夏意出演的軍醫很出彩，聽說這還是他大熒幕首秀，表現真的很不錯，後生可畏啊。”
鏡頭很快給到臺下的演員夏意，他對著鏡頭露出個笑，看上去有些不自然和緊張，大概是沒想到忽然被業內的老前輩這麽點名誇獎，受寵若驚的很顯然。
唐麟很快又按著作品播放的順序，對應著簡單點評和誇獎了一下提名的作品主演，說得中肯並不浮誇，臺上臺下的人很快都松了口氣。看來唐老師是雨露均沾了，誰都不落下，鏡頭也給到了相應的地方。
他說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目光向右邊的角落移了一點，笑著說：“還有我們的梁清越，每次的作品都能給人帶來新的驚喜，真的很棒。我記得六年前同他合作過，雖然只是客串，我現在都記得他打戲特漂亮，眼裏有戲，又是個特別踏實的年輕人。”
鏡頭拍到梁清越，他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個淡笑，背挺得很直體態很好，看上去卻不讓人覺得緊繃。
秦漫語其實沒想到唐麟會說這麽多，笑著開玩笑道：“唐老師說得太全面了，要不我先偷偷看一眼結果吧，不然咱都要給臺下五位朋友都拉上來了，主辦方連夜都趕制不出獎杯。”
臺下發出善意的哄笑，唐麟也笑著應好，秦漫語打開手裏的信封，拿出卡片的時候心裏忽然有種莫名的直覺，這時候她反而有點緊張了起來。
秦漫語的微表情變化其實並不明顯，但唐麟很快就從中窺見了結果，笑著說：“別光顧著自己看啊，也給我們的最佳男演員一個眼神，集體望眼欲穿了要。”
臺下觀眾們都無意識屏息了幾次，場內安靜極了，大屏幕上給了幾個提名作品的演員特寫，表情都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種氣氛感染了看直播的觀眾和粉絲們，彈幕都凝滯了幾秒鐘，程宋坐在酒店房間抱著平板看直播，盯著鏡頭裏的梁清越看了幾秒鐘——他似乎比在現場的梁清越要緊張很多，拿著平板的手青筋都明顯了不少。
秦漫語把印著名字的卡片拿出來，先是念了一遍獎項的全稱，然後說：“獲得最佳男主角的是——梁清越！”
鏡頭很快給了梁清越一個特寫，他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在全場熱烈的掌聲中緩慢眨了眨眼睛，被旁邊的朋友激動地拍了下大腿才如夢初醒地站了起來。按照習慣和其他幾位演員擁抱了一下，旁邊的朋友還幫忙整理了一下他的禮服，人總算回過勁來。
梁清越穿過旁邊的長廊往臺上走，程宋準備的襯衫夾很隱形穿著也痕跡，除了有擡手這種大動作時基本沒什麽存在感。他上臺階的前兩步跨得大，被輕微地牽扯了一下，就迅速收斂了動作，不知道是想到什麽，忍不住彎了下眼睛。
臺上的秦漫語跟他道了恭喜，笑著把紅本的證書塞給他，梁清越被她這麽粗暴塞進懷裏沒想著要看都拿反了。秦漫語哭笑不得地給他翻過來，兩人因為這個插曲相視一笑，相互擁抱了一下。
唐麟把獎杯遞給他，按慣例握手問好，很輕地攬了他一下，“很棒，繼續加油。”
梁清越謙遜地點頭應好，又連說了幾次謝謝，後者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和秦漫語一起往旁邊走，給他留出中心的位置。
梁清越先是簡單感謝了兩位頒獎人，連著念了一長串的感謝名單，終於緩了幾秒鐘，露出個顯得輕松些的笑容：“今天是我第二次站上這個領獎臺了，心情竟然還和從前一樣，我要說我手有點拿不住獎杯了，會不會顯得很沒出息？”
臺下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宣布結果後的氣氛比前面輕松了許多，和他相熟的演員朋友開玩笑說幫他拿。
梁清越聽見了，笑著搖頭，“下次吧，這次的獎杯被人預定了，我得抱回去給他。”
現場臺下的觀眾沒什麽感覺，但觀看直播的粉絲都要瘋了，知道他在說什麽的唯粉不知道是慶祝得獎還是先跑去哭一哭，知情人不敢說話，路人都在好奇獎杯是怎麽預定的，彈幕很熱鬧。
屏幕前的當事人想起自己上次無理取鬧說他的以後獎杯都交給自己保管之類的混賬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什麽都拿出來說，哥你的穩重呢！
“說起來真的很巧合，我人生中第一次拿獎就是在這個獎臺，也是在這個城市。”梁清越語氣有點感慨，笑得很溫柔：“我好像還沒說過，其實我第一次拍電影，就是在申城這邊的小海島上，說起來已經是八九年前的事了。前後經歷了很多意外，也不確定能不能有收獲，但碰上機會就義無反顧的毛病讓我很多次撞得頭破血流，也無數次治愈自己，找到自己。依然很感謝那時候的年輕莽撞，還有不顧一切抓住機會和重新開始的勇氣，冥冥之中也讓我有機會再次被大家看到，讓我有機會站在這裏。”
“再次感謝為《風聲》付出的全體工作人員，沒有你們就沒有這部作品，很榮幸獲得這個獎項，謝謝大家。”
“最後，我想再感謝一下這些年一直陪伴我的粉絲朋友，”梁清越說著停頓了下，眼睛很亮：“謝謝你們看到我，謝謝你們找到我，謝謝你們喜歡我。今年碰到了很多美好的事，也是運氣特別好的一年，想把好運都和你們分享。那些每年都給我發私信說別等了的朋友，以後可以不用再發了，我等到了，也一直在向前走。”
梁清越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格外澄澈的琥珀色，和他衣領上胸針的寶石顏色很接近，弧度偏圓潤的月牙被一根精致枝條托舉著。左邊口袋上趴著個用鉆石拼出來的，擁著顆紅色小愛心的貓貓狗狗頭，兩個風格天差地別的胸針被兩根長短不一的金色細鏈連接著，看上去卻意外的和諧。
“祝大家在期盼的事情中都能得償所願，永遠不缺重新開始的勇氣。”他捧著獎杯和證書站在話筒前，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卻無知無覺地註視著前面的鏡頭，眉眼都含著笑。
鏡頭前的程宋被他這一眼看得楞住了，兩人像是隔著屏幕對視著，心臟都猛烈地跳動了起來。程宋不確定他要對自己說什麽，下意識調高了一點平板的音量，然後聽見了格外溫柔的一句——
“寶貝，生日快樂。”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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